了一下。
他猛地闭上眼,胸口剧烈起伏。
窗外,干燥的夜风吹进来,带着流民的绝望哭嚎(心理作用?),也带着禾苗枯焦的死亡气息。
良久,他猛地睁开眼!
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和古板,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和…一丝被逼上梁山的悲愤!
“取…取纸笔来!”
周墨宣的声音沙哑,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狠劲。
乐瑶赶紧奉上笔墨纸砚。
周墨宣提笔,蘸墨!
他不再看那份残谱,而是闭目凝神,仿佛在倾听着窗外无形的燥热和流民的哀泣。
他周身的气场变了,不再是那个一丝不苟的史官,更像一个即将踏上战场的将军!
笔落!
没有工整的对仗,没有晦涩的古韵!
字迹狂放,力透纸背!
“烈日炎炎似火烧!”
“禾苗低头心焦!”
“云君雨师听我唠!”
“降甘霖救秧苗!”
“yoo91!”
写完最后那句极其突兀、极其“江屿白”
式的收尾,周墨宣自己都愣了一下,老脸瞬间涨红,仿佛写下了什么大逆不道的污言秽语。
他猛地将笔一扔,如同扔掉了烫手山芋。
“就…就按此…此‘急雨令’!”
周墨宣几乎是吼出来的,声音带着颤音,不知是羞愤还是激动,“乐司官!
召集太学所有通音律的学生!
即刻演练!
明日…不!
今夜子时!
于太庙前设坛!
祈雨!”
他顿了顿,又恶狠狠地瞪着江屿白,“竖子!
看好你那法器!
若…若不成…”
后面的话他没说,但那眼神分明在说:老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!
太庙广场。
子时。
祭坛连夜搭起,虽然仓促,但香案、牺牲(几头精神萎靡的瘦猪)、幡幢一应俱全。
然而,最引人注目的,是祭坛下黑压压站着的…几十个穿着太学生员服、表情如同赶赴刑场的年轻学子。
周墨宣换上了一身相对简洁的深紫色祭服(没戴那顶能压断脖子的高冠),站在祭坛中央,背对着太庙那裂缝犹在的金顶。
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紧抿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指尖,暴露了他内心的翻江倒海。
广场外围,早已得到风声(或者说被惊动)的百姓,不顾宵禁,黑压压地围了里三层外三层。
他们踮着脚,伸长脖子,脸上写满了好奇、怀疑和一丝绝望中的期盼。
议论声如同低沉的潮水:
“听说了吗?周老神仙要用新法子求雨!”
“啥新法子?跳大神?”
“不知道啊…说是啥…急急如律令?”
“嘘!
开始了!”
子时正刻!
周墨宣深吸一口气,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,猛地举起双臂!
他身后的乐瑶站在一架临时搬来的小鼓旁,用力敲响了第一声急促的鼓点!
“咚!”
鼓声如同信号!
几十名太学生,在周墨宣的带领下(老周闭着眼,一副豁出去的表情),齐声开嗓!
声音因为紧张和羞耻而显得有些变调,却异常洪亮:
“烈日炎炎似火烧——!”
“禾苗低头心焦——!”
“云君雨师听我唠——!”
“降甘霖救秧苗——!”
“yoo91——!
!
!”
最后那句“yoo91!”
,由几十个年轻学子用带着哭腔的、破釜沉舟的调子吼出来,在寂静的夜空下炸开,效果堪称石破天惊!
诡异!
滑稽!
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、悲壮的冲击力!
围观百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