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焊死了…周老…您这猛药…把灵窍…焊死了啊…”
江屿白瘫在旧档库的硬板椅上,眼神空洞地望着房梁,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句充满血泪的控诉,整个人由内而外散着“太庙九炷香特供”
的霸道芬芳。
那味道,浓烈得连墙角那只常年盘踞的老蜘蛛都嫌弃地往更高处挪了挪窝。
福顺公公早已退避三舍,只敢在门口探着个脑袋,胖脸上混合着敬畏、同情和一丝丝“还好不是我”
的庆幸。
他看着桌上那块热气腾腾(物理意义上)、香气(?)冲天的“香灰焦炭板砖”
,感觉自己仿佛在瞻仰一件刚从炼丹炉里扒拉出来的…失败仙器。
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,一波波冲击着江屿白麻木的神经。
周老的“号脉驱邪”
宣告失败,太庙的“香火炼丹炉”
直接把兄弟炼成了电子腊肉…难道这穿越者的金手指,就这么彻底报废了?以后写奏折摘要怎么办?研究源典拓片怎么办?在陛下面前装…呃,展现价值怎么办?
一想到未来要在没有手机外挂的情况下,手写记录周墨宣那动辄万字、还不押韵的rap奏报,江屿白就觉得眼前黑,手腕提前开始酸痛。
“不…不行…不能放弃…”
他猛地坐直身体,眼中燃烧起最后一丝倔强的火焰(主要是被熏得流泪),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看向门口只露个脑袋的福顺,“福公公!
周老的路子走不通了!
咱们…咱们得找技术流!
真正的技术流!
工部!
对!
工部那些能造水车、修宫殿的巧匠!
他们一定有办法!”
福顺被江屿白眼中那“破釜沉舟”
的光芒吓了一跳,犹豫道:“工部?这…这‘法宝’如此神异…工部的凡俗之技…能行吗?”
“死马当活马医了!”
江屿白豁出去了,一把抱起桌上那块依旧温热、散着终极复合芬芳的“板砖”
,眼神决绝,“总比在这儿被腌入味强!
走!
去工部!”
工部后院,机巧坊。
此地与太庙的庄严肃穆、旧档库的阴森陈旧截然不同。
空气中弥漫着木屑、桐油、金属碎屑和汗水混合的气息。
叮叮当当的敲打声、锯木头的嘶啦声、还有工匠们粗声大气的吆喝声此起彼伏,充满了热火朝天的市井活力。
当江屿白抱着那个用油布裹了好几层、依然顽强透出“特供”
芬芳的包裹,像抱着个随时会炸的毒气弹一样冲进来时,整个机巧坊瞬间安静了那么一瞬。
所有工匠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,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他和他怀里那个散着诡异气味的包裹上。
“江…江侍郎?”
一个穿着短褂、满手油污、胡子花白的老工匠(姓鲁,人称鲁班头)迎了上来,疑惑地看着江屿白,“您这是…”
他鼻子抽了抽,眉头立刻皱成了川字,“嚯!
好冲的味儿!
您…您揣了个香炉来修?”
“不是香炉!”
江屿白把包裹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张相对干净的工作台上,深吸一口气(然后被自己身上的味儿呛得咳嗽),带着最后一丝希望,用最简洁(也最离奇)的语言描述了困境:“鲁班头!
救命!
此乃…呃…一件极其精密的…‘天工法器’!
之前能显字光,神通广大!
可如今…吸饱了金石之气(指充能),又被…呃…特殊香火熏陶了一番后…就…就彻底‘睡死’过去了!
电是满的!
可就是唤不醒!
您见多识广,看看…可有法子唤醒它?”
他一边说,一边做贼似的、一层层揭开油布,露出了里面那块真容——沾满厚厚灰白香灰、边角焦黑、散着混合了檀香、焦糊和电子味的终极“香灰焦炭板砖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