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城某处废弃的地下排水系统枢纽,潮湿、阴暗,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污水常年沉淀的腥腐气。
仅有的一盏应急灯,散发着昏黄不定的光芒,映照着赵仁理与苏子言凝重的脸庞。
两人相对盘坐,中间摊着一块干净的油布,上面正静静躺着那块从复苏盟研究所带出来的、暗红色如心脏般微微搏动的瘟神本源碎片。
碎片表面天然形成的纹路,仿佛某种古老的疫病符文,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恶波动。
“《瘟疫论》有云,‘夫温疫之为病,非风非寒非暑非湿,乃天地间别有一种戾气’。”
赵仁理指尖萦绕着一缕混沌色的太初素气,小心翼翼地靠近碎片,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磅礴、混乱且充满毁灭意志的能量,
“此物,便是那‘戾气’之源,万疫之根。其性暴烈诡谲,善能引动七情,化正气为邪毒。”
苏子言脸色依旧苍白,但眼神锐利如解剖刀:
“我体内的情毒,其核心波动与此物同源。它非简单毒素,更像是一把钥匙,专为撬动我‘济世仙脉’与‘情劫枷锁’而生。”
她伸出纤指,凌空虚点碎片,
“《灵枢·本藏》言:‘人之血气精神者,所以奉生而周于性命者也。’情毒之诡,在于它能扭曲‘神’与‘精’,将守护之念、爱慕之情,尽数转化为焚身之火。”
“钥匙……”
赵仁理若有所思,
“既然它能作为钥匙引动内邪,那我们能否找到‘锁孔’的结构,甚至……反过来利用这把‘钥匙’,找到平息内邪之法?”
这是一个极其大胆的设想。
寻常医者,面对如此剧毒之源,避之唯恐不及,赵仁理却想主动研究,甚至试图化毒为药。
“风险太大。”
苏子言摇头,
“此物蕴含的瘟神意志极其顽固,稍有不慎,反噬自身。我如今状态,恐难承受第二次深度侵蚀。”
“无需你直接接触。”
赵仁理眼神坚定,
“我的太初真气,源于混沌,海纳百川,对各类能量有极强的包容与演化之能。我来主导分析,你从旁指导,以你对药王宗功法和情劫本质的了解,为我指明方向。”
他不再犹豫,双手虚抱成球,混沌色的太初真火与那丝太初素气交融,形成一个微型的能量场,将那块本源碎片缓缓包裹、托起。
“太初演法,溯源追本!”
碎片在能量场中微微震颤,表面暗红色光芒流转,试图抵抗、侵蚀这外来的力量。
但太初真火的包容性与太初素气的调和之力,如同最耐心的工匠,缓缓渗透,引导着碎片散逸出的微弱能量流,进行细致的分析和模拟。
赵仁理闭上双眼,全部心神沉入其中。
在他的感知中,那碎片内部仿佛是一个缩小了无数倍的、充满了疫病与死亡的恐怖世界。
无数扭曲的怨念、暴戾的杀意、绝望的情绪交织在一起,构成了其核心。
而在这些负面能量的最深处,一丝极其隐晦、却带着奇异吸引力的粉红色能量,如同毒蛇的信子,若隐若现——那正是“情毒”的本质!
“找到了!”
赵仁理低喝,
“其核心确有一丝引动情念的异种能量,结构……结构与子言你心口枷锁的某种波动频率,存在共鸣!”
苏子言闻言,立刻凝神感应自身。
果然,当赵仁理模拟出那粉红色能量的波动时,她心口的枷锁隐隐发烫,体内蛰伏的情毒也似乎有苏醒的迹象。
“《伤寒论》辨少阳病,有‘口苦、咽干、目眩’之证,乃邪在半表半里,枢机不利。”
苏子言迅速结合医理分析,
“此情毒,亦可视为一种‘邪’,盘踞于情志与天道的‘枢机’之处。或许……我们不应想着彻底‘清除’它,而是设法‘调和’这个枢机?”
她伸出右手,月华般的太素真气在指尖凝聚,缓缓勾勒出几个代表“安神”、“定志”、“疏肝”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