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世界,仿佛被瞬间抽离了所有声音。
时间与空间,都在那一声轰鸣之后,陷入了诡异的凝滞。
礼堂穹顶的水晶吊灯仍在微微摇晃,细碎的光斑在每一张呆滞的脸上无声滑过。
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,混合着臭氧的特殊气息,那是超高压电流击穿空气后留下的独特印记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死死地钉在那个曾经安放着“奇迹”的防爆测试舱上。
此刻,那里只剩下一团翻腾不休的橘红色火焰,以及不断向上翻涌的、仿佛拥有生命的滚滚浓烟。
首席科学家阿维·科恩,这位几分钟前还沐浴在无尽荣光中的男人,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尽,化作一片惨败的灰白。
他的膝盖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。
“扑通。”
一声沉闷的软响。
他在万众瞩目之下,瘫倒在了光洁如镜的舞台上。
昂贵的定制西裤下,一片深色的水渍迅速晕开、蔓延,散发出一股无法掩饰的腥臊气味。
那是尊严彻底崩溃后,身体最原始的背叛。
何宇,是全场唯一保持着绝对平静的人。
他的视线甚至没有在那团火球上停留超过一秒。
他也完全无视了如一滩烂泥般瘫在地上的科恩博士。
仿佛那一切,都只是舞台背景里一个无足轻重的道具。
他转过身。
不疾不徐地,从控制台上拿起了另一个备用麦克风。
“滋。”
一声轻微的电流声,通过遍布全球的扩音系统,刺入二十亿人死寂的耳膜。
“看来,出了一点‘小小的’意外。”
他平静的声音,没有丝毫波澜,却如同一块巨石砸入静止的湖面,瞬间击碎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。
“大家一定很好奇。”
“为什么一项被誉为‘S级’的完美技术,会发生如此剧烈的爆炸。”
何宇的目光扫过台下那些茫然、惊恐、困惑的脸。
他抬起手。
一个清脆的响指。
“啪。”
舞台后方,那面覆盖了整面墙壁的巨型全息大屏幕,瞬间切换了画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