埃米尔·佩兰院长则迫不及待地转向莱昂纳尔,声音急切:“莱昂纳尔,你觉得怎么样?
贝尔特夫人的表现堪称完美,不是吗?还有弗朗索瓦,他将那种虚伪……”
莱昂纳尔抬起手,轻轻打断了他。
他缓缓站起身,走到“舞台”中央,目光扫过两位主要演员:“贝尔特夫人,弗朗索瓦先生,感谢二位的投入。
你们的专业素养令人敬佩,尤其是在这样的环境下。
演员们稍稍松了口气,但莱昂纳尔接下来的话让他们的心又提了起来。“但是,我们排演的是《雷雨》。
这出戏不是《欧那尼》,也不是《哈姆雷特》,它需要的不是古典悲剧那种外放的激情和宣言。”
他看向“玛德莱娜”的扮演者:“贝尔特夫人,您的悲恸非常真实,技巧无可挑剔。
但‘玛德莱娜’此刻的情绪,不仅仅是悲伤,更是一种被岁月摧残以后的麻木。
当她看到旧日梦魇重现时,内心是惊骇,还有认命。
而您刚才演绎的,更多是她在控诉拉维尔涅。”
贝尔特夫人怔了怔,仔细回味着莱昂纳尔的话,缓缓点头。
莱昂纳尔又转向“拉维尔涅”的扮演者:“弗朗索瓦先生,您将角色的虚伪和冷酷表现得很好。
但‘拉维尔涅’并非天生的恶棍。他在认出‘玛德莱娜’的一瞬间,不应该只有惊慌和想要撇清的冷漠。
他的内心深处是否也应该有一丝柔情?哪怕极其短暂,哪怕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。
然而这一丝柔情,迅速被他用严厉的质问所扼杀。我觉得,这能让角色更立体,也更可悲。”
弗朗索瓦陷入了沉思,重新开始拿过剧本来看。
莱昂纳尔提高了一点声音,让其他演员也能听清:“《雷雨》的力量,不在于台词多华丽,也不在于情节多离奇。
它的力量在于压抑,在于那种毁灭一切的宿命感。
这种宿命感在‘拉维尔涅庄园’这个牢笼中酝酿,最终无法遏制地爆发出来。
所有的表演,无论是台词、动作还是表情,都应该是为营造这种氛围服务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让众人消化他的话。
莱昂纳尔原本并不会这么深度的介入到演员的表演当中,之前的《合唱团》他就完全让演员自己发挥。
这是因为《合唱团》原本是电影,电影的演绎本来就和戏剧有巨大的不同,莱昂纳尔当然无从置喙。
但是《雷雨》不同,这是一出写出来以后,有着近百年演出历史的经典戏剧,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