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广场上的众人刚因萧炎暂时稳住毒性松了口气,毒宗弟子弯腰将同伴遗体抬到一旁,有人拿出水囊擦拭脸上血污,甚至有年轻弟子偷偷抹掉眼角泪痕时,一股比蝎山剧毒更阴冷刺骨的气息,突然从广场后方的岩壁阴影中漫溢而出。
那气息绝非人间所有,如同万年冰窖深处吹来的寒风,裹挟着无数亡魂的怨念,瞬间让周围的温度骤降——残阳洒在石板上的暖光仿佛被冻住,众人下意识缩紧脖子,指尖泛起的寒意直透骨髓,连呼出的气息都化作白色雾气,在空中久久不散。
原本已消散大半的淡紫色毒雾,像是被这股诡异气息唤醒的毒蛇,重新凝聚成一缕缕黑色雾气,在阴影中扭曲盘旋:时而化作孩童啼哭的模糊轮廓,小手在雾气中徒劳抓挠,出若有若无的啜泣声;时而变成老者挣扎的佝偻形态,脊背弯曲如弓,出沉重的叹息,每一道雾气的变化,都透着令人头皮麻的诡谲。
“呵呵……没想到小小的黑木崖,竟能接连看到‘毒宗死战’‘异火压毒’这般好戏,今日倒是没白来。”
一道沙哑得如同生锈铁片摩擦的声音响起,阴影中缓缓走出一道身着黑袍的身影。
那黑袍材质极为怪异,明明暴露在残阳下,却像能吞噬光线般,表面没有任何反光,只在领口、袖口绣着一圈诡异的银色符文——符文是扭曲的灵魂形态,有的似在哀嚎,嘴巴大张着露出虚幻的牙齿;有的似在挣扎,四肢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,随着他的动作闪烁着幽绿光芒,如同冥府鬼火在跳动,照得周围空气都泛着冷意,连石板上的血迹都仿佛被冻得凝固。
宽大的兜帽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,只露出一双泛着灰紫色的眼睛:眼白浑浊如蒙尘的玻璃,布满细密的黑色纹路,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里面蠕动;瞳孔漆黑如深不见底的深渊,眼神空洞得没有一丝生气,却又藏着毫不掩饰的贪婪。
他的目光先是死死黏在地上蝎山的尸体上,灰紫色瞳孔微微收缩,如同饿狼看到肥肉,指尖甚至不自觉地摩挲着黑袍边缘,黑色雾气从指尖溢出,在空气中凝成细小的钩子形状;随即缓缓扫过靠在小医仙怀中的萧炎,瞳孔中瞬间燃起炽热的光,如同猎人看到了梦寐以求的猎物,连呼吸都变得急促,黑袍下的肩膀微微颤抖,显然已按捺不住掠夺的欲望。
“魂殿的人?”
彩鳞瞬间绷紧身体,周身的赤色龙力如同被点燃的火焰般爆,赤色长裙无风自动,裙角绣着的暗金龙纹在龙力催动下浮现出真实的鳞片光泽——每一片鳞片都棱角分明,边缘闪烁着锋利寒光,仿佛下一秒就要割裂空气,连周围的黑色雾气都被龙力的热浪逼得后退。
她金色的竖瞳中杀意毕露,如同即将捕猎的赤瞳龙蟒,连周身的空气都因这股威压而微微震颤,地面的碎石竟跟着跳动起来,出“哒哒”
的轻响。
她虽未与魂殿之人正面交手,却早已从萧炎的讲述与大陆传闻中知晓这群人的恶行:他们不仅以掠夺灵魂为食,更曾残忍抓走萧炎视若生父的药老,将其灵魂囚禁炼化,妄图夺取药老的骨灵冷火与毕生修为。
此刻对方选在所有人都筋疲力尽时出现,显然是想坐收渔翁之利——既要夺走蝎山那被剧毒浸染的特殊残魂,更要抢走萧炎这具被两种异火滋养的“灵魂容器”
,如此歹毒的心思,让她心中杀意更盛。
魂殿护法低笑一声,声音里的不屑如同针般刺人,仿佛在嘲笑蝼蚁的不自量力:“没想到你这小蛇妖竟还认识我魂殿的气息,倒是有点见识。
不过今日我可不是为你而来——那蝎山修炼毒功数十年,灵魂早已被百种剧毒浸透,炼化后能让我的灵魂力带上剧毒属性,日后对付同阶对手,只需一缕灵魂力就能让对方经脉溃烂,连斗气都无法运转,可是难得的补品;至于那小子……”
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萧炎身上,灰紫色的眼睛中炽热更甚,甚至有一缕黑色雾气从他指尖溢出,雾气中隐约能看到细小的灵魂碎片在挣扎,如同被困在琥珀中的虫子,有的碎片还保持着人类的手指、眼睛形状,“体内有青莲地心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