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室内,烛火摇曳,将黑牙脸上那清晰无比的恐惧映照得如同鬼魅。
黑牙的声音嘶哑得几乎破裂,他下意识地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脖颈,仿佛那无形的扼杀感至今仍残留其上,“我忽然感觉......感觉脖子猛地一紧!”
他的瞳孔因回忆而剧烈收缩,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。
“我感觉,好像......好像真的有一双无形的手,死死地掐住了我的喉咙!”“我......我瞬间就喘不上气了,眼睛猛地往外凸,嘴巴徒劳地张大,肺里像着......
月色如霜,洒在藤原城残破的箭楼上。林远舟立于墙头,手中握着那枚从冥棺碎片中寻得的青铜铃铛,铃舌早已断裂,却仍能感应到某种无形的震颤。风过时,它不响,可他的心却听得真切??那是来自极北之地的呼唤,低沉、幽远,像是一根细线缠绕在魂魄之上。
他闭目凝神,脑海中浮现地宫崩塌前那一瞬:战魂碎裂,黑雾倒灌,而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按在额心的画面竟如烙印般清晰。那不是幻觉,而是契约的印记。太祖以皇血封棺,今日他亦以血脉断魔,可这血引之力,既是镇压之钥,亦是唤醒之引。只要他还活着,只要他的执念未消,九幽之门便未曾真正关闭。
“将军。”身后传来脚步声,轻而稳,是赵文。他披着一件旧皮甲,肩头还缠着绷带,走路微跛,却是挺直脊背走来。“京中又来了使者,带着御笔亲书的密诏。”
林远舟睁开眼,淡淡道:“说吧,这次又是什么赏赐?还是问责?”
“赏的是‘铁虎卫’印信,许您调用京畿三卫之一部;责的……”赵文顿了顿,“是礼部尚书联名七十二臣上奏,称您毁棺之举实为私藏邪器,恐有通敌之嫌。更有流言说,您在黑水原见到了先帝英灵,受其托梦,欲行废立之事。”
林远舟冷笑一声:“见鬼的话也敢写进奏章?这些人在朝堂上喝着茶,吃着肉,却要我们拿命去堵北狄的刀口。如今我亲手毁了他们的噩梦,反倒成了梦里的妖魔。”
“但他们怕的,从来不是妖魔。”赵文低声说道,“而是您不肯做他们的傀儡。”
夜风拂面,远处篝火跳跃,映照出城内百姓悄然重建家园的身影。孩童在废墟间奔跑,老者拄杖清扫门前瓦砾。这一幕,比任何军报都更让林远舟动容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他缓缓转身,目光落在赵文脸上,“他们不怕死人复活,只怕活人觉醒。我若甘心做个忠犬,咬住敌人就好,何必追问粮草为何迟发三个月?何必追查影阁背后是谁在操纵贪狼星使?”
赵文神色一凛:“您查到了什么?”
林远舟从怀中取出一块薄绢,展开只有一行小字:“**癸亥年冬,户部拨银三十万两,经由西市钱庄转入漠南商队,用途不明。**”下面盖着一枚模糊印章,隐约可见“天机阁”三字。
“天机阁?”赵文瞳孔骤缩,“那是皇家秘谍司,直属皇帝掌控的情报机构!他们怎会与北狄交易?而且……三十万两足以养一支私军!”
“不止如此。”林远舟将绢布收回袖中,“我在